教育範文讀後感

讀賀新郎甚矣吾衰矣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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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辛棄疾《賀新郎·甚矣吾衰矣》:“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一尊搔首東窗裏。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讀賀新郎甚矣吾衰矣有感

一直以爲詩詞語言都是很凝練的,初讀這首詞卻讓人大跌眼鏡,大白話似的語言夾雜着大量虛詞助語,頗有幾分無厘頭惡搞的喜感——然而,只有靜下心來仔細品味,纔會倏然發現“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晉·陶淵明《飲酒·其五》)”

宋丁宗慶元四年(公元1198年),58歲的辛稼軒已被放逐四年,“閒着”對於很多人而言,閒着就是閒着,而對於這位以收復故土、匡扶社稷爲畢生追求的達人,“閒着”活脫脫就是一種煎熬,可除了在日復一日的煎熬中繼續承受着看不到盡頭的煎熬之外還能怎樣?“酒”是一個選擇,然而比起陶淵明的獨酒停雲、閒飲東窗,辛稼軒的“獨酒”更像一杯悶酒,“閒飲”也不過是一樽無奈。

在那個年代,58歲也算是高齡了,身雖老而心未死,這是一種令人焦灼的心態,“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宋·陸游《書憤五首·其一》)”——而今,我真的老了,回首這一生,曾經一同勵精圖治、豪情萬丈的兄弟也已四海飄零,不知活着的還有幾個?“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唐·李白《秋浦歌·其十五》)”,人世滄桑,往事如過眼雲煙、一笑了之——這裏的“笑”帶着徹悟後的自嘲,帶着警醒後的自覺,更帶着絕望後的自寬。而今還有什麼能寬慰稼軒苦悶的內心?想來“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宋·蘇軾《前赤壁賦》)”罷了,詩人因青山的嫵媚釋懷,青山爲詩人的才情沉醉——世事風雨無常,而青山不改其貌,詩人不泯其志,“情與貌,略相似”。

酒醉微醺的稼軒以陶潛自況,“舉世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楚辭·漁父)”,想那人世間醉生夢死、追名逐利者何其多?但又有幾人能理解酒中的真意——“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唐·李白《將進酒》)”。稼軒把酒臨風,仰天長嘯,風起雲涌間,一種久違的豪情澎湃於胸——縱觀古今,縱然見不到狂放如陶潛者也就罷了,只可惜他們也見不着狂放如我者;放眼天下,能知我懂我的人,也就那麼兩三個吧……

老子說:“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質樸進而直白的語言往往能坦露人心底裏最真實的情感,恰如這首詞。然而,酒對於落魄的文人而言,終究只能在酩酊中換來一時的暢快,“暢快”的本身卻是由心底裏的“不暢快”慫動的結果——沉醉中的詩者令人沉醉,沉醉中的志者令人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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